第1节
宋奕昕说：“我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不得罪你。如果是因为角色的事，我凭的是本事，无愧于心。” 王承勋笑道：“凭本事？凭勾引赵尔俊的本事？演艺圈本来就是婊/子/行当，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用装。” 宋奕昕捏紧了拳头，说：“谁说演艺圈是婊/子/行当？如果是的话，你们是嫖/客吗？那么你有什么资格为此沾沾自喜？嫖/客比婊/子高贵吗？没有经过调研统计和论文论证，两瓣唇一张一合就出了一条定理。你比牛顿还牛？” 王承勋本来就恼怒想要在中途赶人下车，只因在高速路上，这时不由得更加恼羞成怒。 “宋奕昕！” 宋奕昕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婊/子”两个字刺激到她了，因为原主真的沦落至“婊/子”，那些苦难和屈辱的记忆就在她脑海里。这也成了宋奕昕过于敏感的东西，她自己可以说可以想，别人若是这么说她，她就受不了。 这时她又有几分害怕了，但是王承勋最终还是没有出手打人。 两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一直到手机零声响起，却是宋奕阳的班主任打过来的。 宋奕昕心中有宋奕阳为了维护姐姐的名誉与人打架滚下楼梯不治身亡的阴影，也着实担心。 宋奕昕说：“王少，这里也不能停车，我接个电话可以吗？” 王承勋见她改了态度，冷哼道：“我说不行你就不接吗？” “……” “接吧，关我屁事！” 宋奕昕也不与他理论，连忙接起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 “喂，孙老师，您好，您好……” 只听孙老师说：“我也听宋奕阳说起过，你很忙，可是你们家也没有别的家长了，你也得管管孩子！” 宋奕昕赔笑，说：“抱歉，给老师添麻烦了！请问我们奕阳是在学校里干什么了？老师您尽管教育，严师出高徒，他敢反抗，回头我收拾他！” 孙老师听到宋奕昕说得客气，才平定下来，说：“宋奕阳他考试作弊！” “作弊？不会吧？” 孙老师说：“怎么不会？这回月考，他的英语都考了96分了！从前只能考80几分！班上有同学看到他传纸条了！” “才96分，不用作弊吧？老师，您会不会弄错了？您说他打架我还相信一些……” 孙老师大声吼道：“这位家长！请您在教育孩子的时候端正一下态度！就是你这种教育态度，宋奕阳才死不悔改，自以为是！你要是觉得自己高明，为什么要送他来我们小学？！”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用利流地英文说：“老师，请您不要妄下结论，他的英文是我给他补的课。还有，作为一个老师，请不要轻易使用‘死不悔改、自以为是’这么严重的词。我是觉得我在补课方面还是比较强的，但是我高明我也得送他进学校，这是《种花人民共和国教育法》规定的。《教育法》总则第九条：‘公民不分民族、种族、性别、职业、财产状况、宗教信仰等，依法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所以，不是我想不送他进小学就能不送的，这一点，请老师理解……我也理解您工作中的困难，我们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坦诚交流，解决问题才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您觉得呢？” 孙老师本就是小学英文老师，这些话当然听懂了，而宋奕昕说英文也镇住了她。就算是孙老师自己，也是重点大学外语系毕业的，尚不能做到用英文背法律，而且像主持人一样流利，思维的流畅活跃、口舌的灵敏才能拥有这么流利的口语表达。 宋奕阳的贫穷与落迫让他前两年都很自卑，成绩不上不下的，上学还经常迟到，给班里扣了不少分，所以是班主任非常不喜欢的学生。 宋奕昕深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孙老师的心理，所以才故意这么做，以便为宋奕阳在学校里争取一个更好的环境。要知道老师对学生的态度是直接影响孩子在学校班级上的地位的，那些孩子鬼精鬼精的，老师都厌恶他，同学们又怎么看得起他？ 孙老师见识了家长不是一个软性或者无知可欺的，连中文都说不过她，何况让她用英文，她不愿意丢脸。 面对压迫而来的排挤与偏见的大山，最好的回击方式是让实力来说话。 果然，孙老师面子上不由得软下来，说：“你来学校，我们当面交流。”不软又怎么样，想被在自己的专业上比自己更强的人来打脸吗？那种滋味没有靠专业生活的人想要承受。 “好，那麻烦老师……能把电话交给我弟弟吗？” 孙老师想了想，把电话交给一旁罚站的宋奕阳，宋奕阳说：“姐，我没有抄别人的……我真的没有……” 宋奕昕还是担心他会过激，在学校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 “哭什么哭，最讨厌男人哭哭啼啼的！多大的事儿？” “我不哭！已经不哭了。” “听着，你要是自己能考96分，本事在你自己脑子里，别人说你一句作弊，又偷不走你的本事，有这么委屈吗？” “可是老师也不相信我。” “她会养你吗？” “你才会养我。” “所以，我不相信你才糟糕。好好在学校呆着，我下午到。” 宋奕昕挂了电话，见前方就是高速路口了，可以停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能上收藏夹，也只这么个机会，挑个好时辰，早些更新。同时三更。 第28章 试镜新戏 她从皮包中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 说：“当油费吧, 还是谢谢你。我听到一些词汇时说话是有点冲, 希望王少不要放心里去。” 王承勋斜着眼睛睨着她半晌, 说：“你什么意思？当我什么人？” 宋奕昕说：“被讨厌的人占了便宜不是会不舒服吗？你收了钱，我就没有占你便宜了，你的心情会比较痛快。” 王承勋冷笑道：“跟我谈钱, 你很有钱吗？” “这世间从来是富人赚穷人的钱的。” 看到车已经停下了, 宋奕昕把钱放在座位上，打开车门，下了车去, 朝他礼貌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王承勋拿起留在座位上的五百块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递给了前头的司机：“小马, 给你的。” 司机小马兴高采烈地接过，绝不矫情，说：“谢谢王少！” 王承勋抱胸倚在座上沉默了一会儿, 忽又道：“把钱还我！” “啊？” “还我！” 小马又将钱递了回去, 王承勋拿回来再塞进自己的口袋，说：“她给我的精神补偿, 凭什么给你？” “王少……是你给我的。” “开你的车吧。” …… 孙老师从来没有见过宋奕昕, 因为是义务教育，也不是重点小学，学校也不收学费, 今年开学是宋奕阳自己来报名的。 所以，当一身冷艳的黑色风衣，化着得体的淡妆的绝世美女走进校园，走进了小学四年级的办公室时，办公室的所有老师都惊得微微张大嘴巴。 宋奕昕虽然在电话中不认同孙老师对待宋奕昕的判断，但是这时见到她时绝对不会失礼，寒宣之后，她也在旁边坐下。 然后招了宋奕阳过来，像在家里一样，用英语问道：“我来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作弊。我只想听实话，你的每一句谎话的后果都会由自己承担。” 宋奕阳也用英文回答：“我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我作弊。” “他是谁？” “我的同桌。是他第一个说的，他告诉了别人，最后许多人也就这么说了。” 宋奕昕看向孙老师，说：“孙老师，你觉得需要找他的同桌来对质吗？” 孙老师这时也觉得有些心虚了，只怕是她因为讨厌宋奕阳而有了偏见。宋奕阳也能开口说英文，而这个姐姐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最重要的是她的英文这么好，是她为宋奕阳补的课，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孙老师道：“你觉得需要吗？” 宋奕昕微笑用英文说：“别的小孩子嫉妒、说谎、势利眼，他们的人格塑造的责任跟我们无关。请您在教育别的孩子时，也不要牵扯我弟弟。” 孙老师说：“如果宋奕阳没有作弊，我可以在班上说出真相。” 宋奕昕说：“那就谢谢老师了。” 说着，宋奕昕拍了拍宋奕阳说：“放学了，跟老师再见。” 宋奕昕牵着宋奕阳的手出了办公室，路过学校走廊都有无数师兄回头来看，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一点。 宋奕阳这时才有几分扬眉吐气之感，别人都没有这样的姐姐。 回家的路上，宋奕阳都挺开心的，他有些明白，有真本事的人就是有底气。如果不想再受冤枉，以后努力把每一次考试都考好不就成了？ …… 这时蓝鲸娱乐的公司大楼里正在举行新剧《他想告诉你》的试镜。蓝鲸娱乐旗下的花旦小生李思哲、杨菲菲争取试镜做主演，他们出道近十年，与男女主角的年纪相符。 等候室里。 宋奕昕坐在他们的后面，同时还有一些蓝鲸娱乐的无名气的艺人，是前几期签约的，但一时没有什么好的机会。这一期的练习生倒只有宋奕昕在场，许多练习生还在《封神英雄传》中跑龙套，也多亏了宋奕昕的角色的戏多排在前期与后期，中间的各路神仙出山打架剧情便没有她的事了。 还有一部分去了日本整容，现在大部分的年轻艺人在正式出道前都选择整容，否则等出道后再整就太多原始照片做对比，要被人群嘲整容过度了。 宋奕昕已经背下了角色的台词，但是在想着角色地心境，她一人分饰并不是双胞胎但是长得很像的姐妹两个角色。 一个是悲苦的姐姐梁晶晶，高三时遭受校园暴力和强/奸却被诬赖是自愿的而跳楼自杀。另一个是心机深沉的复仇妹妹梁贞贞，长大后成了警官学校的学生，可是她却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个角色还有一个有些名气的女演员来试镜争夺，这个女演员叫做柳欣雨，去年演过王导演的戏，托了王导演的关系来试戏。 如果不是宋奕昕有投资人许嘉言和蓝鲸ceo赵尔俊的力捧，王导演怎么也不愿向资本妥协，给她一个新人试镜这个好角色的机会。 柳欣雨刚刚试完镜，她的表演还是成熟的，有许多肢体语言可以表现人物心理状态，王导演还和许嘉言说：“许总，小柳能贴合角色吧。” 原著作者萧青青也比较满意柳欣雨，柳欣雨颜值不错，到底是一个有名气的演员，争着演她著作中的一个配角，过来试镜时还给她带了礼物，十分周到客气。 萧青青看看许嘉言，说：“我也觉得柳欣雨挺符合我心中的人物的。” 许嘉言道：“先看看我们推荐的人再说吧。” 王导演与萧青青也不能看都不看就说不行。当主创团队和资方、合作方有分歧，主创团队还是要以理服人，没有资本支持，这个项目就办不成了。 可笑的是穷鬼宋奕昕居然是资方的代表了。 王导演和萧青青一见宋奕昕的模样，倒是眼前一亮。 宋奕昕先试姐姐梁晶晶跳楼的那一段，台词很少，只有才十一岁的妹妹追上天台想要喊住姐姐，她最后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跳了下去。 这是一场内心戏，国内拍这种场景的戏不喜欢像港台剧一样用太多激烈冲突的台词。 因为真正绝望想死的人是沉浸在自己的绝望抑郁的世界里的，如果有时间说话冲突，注意力被转移，其实就是抑郁的情绪得到了渲泄。 那种情况下一般来说会被消了死志，渲泄了抑郁的情绪之后，人还是服从求生的本能的。其实有很多现实例子，真正自/杀的人绝难在实施之前引起大众的注意，比如一些明星跳楼或者在室内自杀，都是悄悄进行的。 《他想告诉你》原著中描写得被残酷的社会现实打击得抑郁的梁晶晶自杀的情景时笔触非常细腻，而没有港台剧中这种情景的聒噪争辩的台词。 【试戏：旧楼天台，昏沉沉的天，有风】 “梁晶晶”一双漂亮的眼睛空洞得像是深渊，未施脂粉的脸木然，嘴唇显出她近日缺少营养与精气的苍白干涸。 她的头发只松松地扎了一股，今天起床时她并没有梳头，风吹动着她的凌乱头发，她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切，走向了那可以结束一切的位置…… “姐姐！不要！” “梁晶晶”站在沿上顿了顿，慢一拍反应，轻轻转过头来，干涸的唇艰难地动了动，声音很轻，让人听着心中都郁结成一团。 她说：“对不起。” “梁晶晶”说完，并没有犹豫多久，她根本就没有想外界的一切，自然也没有多少恐惧了，她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抽走了灵魂，这时又有多少害怕？ 轻轻抬脚往后踩空，整个人都下坠，一切都结束了…… “砰！”一声响，宋奕昕几乎整个人背向下的摔在舞台的木板上。 工作人员连忙过去扶她，那假的“天台”也有七十公分高，下面没有垫子，摔下来也是很痛的。王导演、萧青青、许嘉言、赵尔俊都吃了一惊。坐在后面的柳欣雨也攥紧了手，刚刚她落地时是蹲下的，这个新人实在够豁出去的。 柳欣雨本来就是二线的艺人，就算她有些名气，要争取一个好角色竞争也十分激烈。她已经和王导演好了，才有机会得到新拍的刑侦剧中出采女配角角色，其实这个角色绝对是剧里一个单元中的女主角。可是在资本的操控下，有时导演和原著作者也不能拍板决定。 宋奕昕揉着后脑勺，其实她还是用屁股和背承受了最多的重力的，可是仍然摔得非常疼。 “我没事。” 宋奕昕之前完全是沉浸在原主自杀时的心态里，没有多少台词的戏说好演是好演，说难演也难演。 这时萧青青忍不住鼓起掌来，之前她觉得柳欣雨合适，但是见了宋奕昕的表演，她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把她带进她的表演之中。她的脸很年轻，可是偏偏是一张有故事的眼。她的表情、眼神、肢体与情况浑然天成。还有这跳楼的姿势太真实，摔在地板上又太震撼了。 王导演也不禁有些无奈，现在只怕他也不能非要用女友柳欣雨来演这个角色了。 接着，再试妹妹梁贞贞的戏，这一场戏要有戏剧冲突多了。 宋奕昕下去准备了三分钟，将头发打理顺了，上了西柚色的唇膏。 和她演对手戏的是李思哲。在剧中是她暗恋的同校毕业的学长程致远，也是刑警队长。 第29章 闪光配角 【试戏：咖啡馆中】 程致远查出四个死者之间的关系, 就是与多年前的一起校园暴力和强/奸案有关, 程致远看到了梁晶晶当年的照片, 她长得和梁贞贞有八/九分相像。 而监控拍到了凶手的疑似背影, 程致远把这一段监控拿给她梁贞贞，先试探她。 梁贞贞看了手机一眼，只淡淡一笑, 眼中似盛着星光, 她是长得极美。 梁贞贞说：“学长今天约我出来就看这个？” 程致远道：“这是‘12.9案’案发当日案发现场大楼的监控拍下的。” 梁贞贞像是生出兴趣，却又叹了口气，说：“学长, 虽然我也对破案很感兴趣，但是我毕竟还只是实习生，你给我看这个不违反程序吗？” 她的反应无懈可击。 程致远深深看着她, 目光复杂, 心痛、怜悯。 程致远说：“十一年前，泰安区江滨路北苑八弄六栋发生过一起自杀案件，死者叫做梁晶晶。” 梁贞贞眼神微沉, 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淡淡说：“学长怎么知道我姐姐的事？其实我想当警察，也和我姐姐有关, 只是我不喜欢和别人提。” 程致远倾过身, 盯着她看，想要看透这个伪装的又可悲的生命深处的灵魂。 程致远说：“本次连环杀人案的死者：死者一王绮，她就是曾经实施校园暴力的女学生, 也就是你姐姐梁晶晶的同学。当年梁晶晶无法忍受时将此事告到了学校里，王绮才在学校做广播操时当众认错道歉，因为王绮的父亲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学校的领导老师们代梁晶晶原谅了，并鼓掌赞扬王绮的‘承认错误，及时改正’的勇气。梁家孤儿寡母不能追究此事，但是王绮因为当众道歉的事而不打算善罢干休，找了两个二流子绑架梁晶晶……梁晶晶遭到了轮/奸，这两个二流子也是连环杀人案的两个死者。最后一个死者，是当年办案的一个人员，因为他认定了你姐姐是‘自愿’的。” 梁贞贞看着他，道：“学长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学长怀疑我？” 程致远眼神痛惜，说：“贞贞，我最不希望是你做的，可是世间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 梁贞贞目光冰冷，道：“你有证据就抓我。” 程致远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会有证据的。你今天的态度，显然是早知道这几个人了。” 梁贞贞轻轻一笑，眼睛很美很亮，充满着倔强，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梁贞贞道：“学长是一个出色的刑警，怎么忘了，办案讲的是人证物证，而不是认知和态度。” “卡！！” 这时连王导演也不得不承认梁贞贞更合适这个角色，无论是梁晶晶的绝望和梁贞贞的自信偏执，她都诠释得十分出众。她因为是新人，会缺少一些演戏时技巧性的肢体语言，但是她的人物却很真实，台词功底与声线也出众得很。 宋奕昕听到王导演的喊卡才换了一副面孔，起身和同公司的师兄李思哲握手道谢，下了试镜的布景角。 王导演笑着对赵尔俊和许嘉言说：“是个可造之材！脸很上镜，哪个角度拍都好看，演技也不错。” 萧青青也笑着点了点头，她是原著作者，当然希望有最合适的演员来出演她的作品，从而建立更好的口碑。这可是她第一部 改编影视化的作品，现在她也享受资方与创作团队都给她面子，她不可能为了柳欣雨与所有人持不同意见。 柳欣雨坐在后面，神色黯然，但是这时候她一个演员是不能甩脸子的。 赵尔俊点了点头，说：“奕昕，那一月份你就进《他想告诉你》剧组拍这单元故事吧，好好拍。” 宋奕昕点头，又说：“我只是上旬有一次月考，26号要去南方影视城拍《封神英雄传》。” 2015年的春节很迟，在2月19日，作为高三学生，1月上旬还有一次月考，然后2月中旬前才有区同考的期末考试。 赵尔俊说：“你和剧组沟通调整时间。” 宋奕昕点了点头，心底十分开心，能多拍一部剧，她离还清债务更进一步了。 宋奕昕与剧组商量好拍摄的时间，在第二天就和剧组签订了合同，因为拍摄成本和取景的原因，这个剧放在杭州拍摄。 她的拍摄时间大概要半个月，除去了月考赶回来的时间和1月26号要去影视城拍商青君后半部分的戏的时间，她必须离开京城。 宋奕昕不得不和宋奕阳交代清楚，给他足够的生活费，然后去医院看母亲。宋母黄丽已经出了无菌病房，排异反应也没有那么重了。 宋奕昕亲自给她擦了擦身子，也告诉了她要去南方拍戏的事。 黄丽叹道：“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宋奕昕笑道：“长大后干哪一行没有几分辛苦呢？妈不知道吗？演员是最赚钱的职业，我也只是现在辛苦一点，等我熬过去了，比谁过得都好。” 黄丽松了一口气，说：“家里都是靠你……” 宋奕昕说：“你要是想我好，你自己保重，我不放心阳儿，已经在这附近租了公寓让他住着，不管是上学或者来看你，都方便一些。” “又花钱……” “你放心，等我拍完这两部戏，以后的片酬都会提升，如果能接代言，就能给你们过好日子了。” …… 宋奕昕的戏场次排得算是集中了，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她打好了许嘉言与赵尔俊的关系的原因。 无论是梁晶晶还是梁贞贞，她几乎都可以“本色出演”，虽然是同一个演员，感觉完全不同。这就是她拥有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的优势。 出演校园暴力反派王绮和梁母、小梁贞贞的演员都不是蓝鲸旗下的演员，而是副导演朱松找来的演员，这种外面来的演员没有直接内部竞争关系，反而更容易合作。 宋奕昕本是一个活生生的体验派走心的演员，但是镜头下，时不时会神来一笔，加一些表情和处理动作，也是她从自己“两世”记忆中寻来的情感体验下的各种反应。如此结合起来，时常让王导演惊艳。 一月份，许嘉言来探过两天班，剧组的人也就知道宋奕昕认识大名鼎鼎的许少了，没有特别强的关系户，因此这个剧组中倒没有人刻意为难她。 柳欣雨只好演了本剧另一个单元故事的女主角，她的拍摄时间与宋奕昕的拍摄时间刚好错，也少了尴尬。 一月上旬，她请了四天假回京参加月考，然后马上回剧组，一直到1月22号，宋奕昕的戏将要杀青。 【电视剧：《他想告诉你》剧情进程】 面对警官学校的高材生梁贞贞的作案，刑警队长程致远和女法医周敏之一直难找到足够的证据可提供检察院立案。 最后还是在路面监控中远远看到黑衣人的背影，背影画面是不能作为有力证据的。但是有一辆车差点撞上黑衣人，黑衣黑帽的凶手曾经受惊转过头来。 程致远想到了行车记录仪，如果行车记录仪拍到了黑衣人的脸，那么与这监控的远景画面相结合，就是起诉凶手的有力证据。 刑警队在梁家扑了个空，但是警队找到证据消息应该没有透露才对，程致远在日历上看到标记，得知今天是梁母的忌日，梁贞贞很可能是去公墓园了。 【宋奕昕杀青戏】 【场地：墓园，阴雨绵绵。】 程致远带着刑警队赶到时，梁贞贞正跪在母亲墓前，她还是那样美，与她姐姐一样动人心魄的美。梁晶晶的美是柔和的，让人无比的舒服，让人的心化成一汪春水；但是梁贞贞的美像一团火焰，她的美是骄傲的，她是锋锐的，她像是能燃烧一切。 刑警队员们已经远远对她拔了枪，但是程致远却朝队员们摆了摆手，让大家安心。他独自轻轻走向她，他在情感上并不想抓她，但是法不容情。 如果说世上有一种女子的眼波能让男人的心跳停止，也就她的眼波，可是现在这双美丽的眼睛只有孤独与绝决的冷漠，又似从那孤冷之中爆出能伤人的剑芒来。 梁贞贞道：“你来了。” 程致远叹道：“我来了，你应该明白了。所以最好配合警方。” 梁贞贞道：“我姐姐受尽暴力的折磨，师长们代她原谅了暴力的凶手，他们有什么权力代我姐姐原谅那个恶魔？上台做个检讨，恶魔就成了有勇气承认错误的英雄了，难道我姐姐就白受了那些罪？恶魔检讨后，她又让人搞我姐姐，经手人受贿后一句‘自愿发生关系’，他们共同杀死了我姐姐，所有媒体和长舌妇们都是帮凶！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像蝼蚁一样，已用尽了所有能力去寻求法律的帮助，奈何这世间浊浪滔天……” 她的眼里充满着仇恨与倔强，绝不服输。 程致远夺声道：“所以，你就要自己复仇，你认为法律做不了审判者，你才是审判者！你一心要为你姐姐报仇，你想过没有，她想不想你这样报仇！你母亲想不想你走上这条路！” 他的话掷地有声，梁贞贞眼睫微动，可仍倔强地也不转头看他，只是眼眶已有了泪光，强忍着不落下。 半晌，她才说：“证据呢？” 程致远说：“你杀了陈有良撤离时被一个人的行车记录仪拍到正脸，跟我走吧，我争取……” 梁贞贞听到这个就明白自己完了，眼里涌上了孤狼一样的冷漠，她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呵呵一声笑，说：“争取什么？死缓？你能做到吗？我也是警校的，我也懂法律。” 程致远也哑然。 她处心积虑、目标明确地杀了四个人，可惜她不能死四次，否则她便是有四条命也留不下一条。 梁贞贞忽然朝母亲的墓碑靠近，擦了擦碑上的照片，目光十分温柔，她轻轻地往碑上靠了过去，就像是依偎进母亲的怀抱里。 梁贞贞说：“学长，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程致远心中也充满悲情，说：“你说。” 梁贞贞说：“第一句，杀人是犯法的，可我爱你，这不犯法……只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程致远想起了与她相识的一幕幕，他一直只当她是小妹妹，也寄予厚望，可惜了…… 梁贞贞美丽的眼睛深深看着他，凄绝冷艳。 “还有一句……当初法律和警方既然不能给我姐姐公道，没有审判恶魔，那么也就没有资格审判我……人这一生，从无到有，也从有还无……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程致远忽然反应过来：“贞贞！” 他急步上前，她的身/下已经落下了一滩血，原来她借着靠近母亲的墓碑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已经拔出的腰间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身体就靠在母亲的碑前，母亲给了她生命，她也死在母亲的“怀里”。 第30章 年前准备 “卡！过！”王导演一声大喝, 所有人才各松懈下来。 宋奕昕慢了一拍才从道具墓碑上站起身, 她的胸膛还插着道具刀, 衣服上还沾着道具血, 是刺破了藏在身上的血包才流出来成了这个样子。 王导演给她鼓掌，说：“宋奕昕，后生可畏, 老天爷赏饭吃！” 做导演的就是这样, 跟演员说了戏后，也许演员尽力了也只可以给他85分，但是宋奕昕常常给他120分。 她的体验式的表演和时不时的神来之笔总让导演惊艳, 宋奕昕就把梁贞贞光芒四射与锋锐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这种有情极致、倔强极致犹似有一种魔力将人吸引，导演期待她演出梁贞贞走向的悲剧引人思考法理与人情，法律与社会的问题。 她不但完成了, 还赋予人物凄艳的灵魂, 梁贞贞拥有如烟花的生命，短暂灿烂，风华绝代, 余音袅袅。 宋奕昕连忙道谢, 又和饰演程致远的李思哲打了招呼才去换下“血淋淋”的戏服。 …… 虽然22日，宋奕昕就拍完了《他想告诉你》的戏份, 但是她并没有回京城去。 母亲和宋奕阳在京城一切安好, 她也就不想来回奔波了，她就要去h店影视城拍《封神英雄传》余下的一些戏份了。因为26号就排了她的戏，她就提前进组找到感觉。 23日, 她就从杭州乘了高铁赶去影视剧所在的市，又转乘大巴赶到那里，找到剧组下榻的宾馆。 新艺人秦朝看到她倒是挺高兴的，他这样的小生艺人在剧中饰演反派殷姣。他没有去日本整容，要么他早前自己就整了，要么是他自己决定不整，反正他是小生脸。 秦朝的戏份在新人中算是多的，估计也因为他有秦家的关系，这两天也正拍他的戏。 24日，宋奕昕没有戏也到了片场观看拍摄，一个叫章瀚的男艺人过来问她：“我听说你在一月还串了新戏，了不得呀。” 公司里的男艺人也明白她不是那种可以约/炮的人，如今也没有人来撩她了，章瀚与她的关系算是不错的，都没有当上主演，也就没有什么番位之争了。 宋奕昕说：“就几场戏，公司让我去试镜选上的。” 章瀚说：“我一直想拍现代戏，你到先拍上了。听说秦朝也在拍那部剧。” 秦朝的哥哥秦森也有投资那部剧，秦朝主演另一个单元，与她没有对手戏。秦朝要拍完这部戏后再进那部剧的组。 宋奕昕笑道：“你在这里的角色不是挺好的吗？才出道就有这个角色，还怕将来拍不上？” 宋奕昕忽然看到化好妆的张秋灵来了，这是拍王宫戏，她在王宫的戏很多。 张秋灵也没有去日本，她中间有半个月的空档，那时剧组在赶拍男人戏，她倒接过一个综艺、拍了一些美美的宣传写真，都是张家请的团队规划的。因为她是张凯导演的女儿，这时虽然没有作品开播，但是全国都有观众认识她了。 像宋奕昕这样的新人，公司还要藏一藏，到她有点作品时正式出道才会安排她拍宣传照片。 到了26号时是拍她和武王成婚的戏，洞房花烛时，武王却还心念念着妲己。 这种玛丽苏剧情这几年还是有些市场的，就像范冰冰拍的《武媚娘传奇》一样，女观众很喜欢那样的剧情。这个世界自然有别的剧组早一步在制作武则天的戏，张秋灵再拍武则天的戏和人家撞角色了。好在，一部《封神演义》观众读者极广，改编这个ip也能最快打开知名度和脸熟度。 现在也只有宋奕昕知道张秋灵难以靠这部戏登上准一线，如果她不是张凯的女儿，二线都难。 往后，除了张家涉及制作的剧，好几年时间里张秋灵有二线的身价，但是别人制作的剧很少会找她做女主演。 同样咖位的演员比她便宜，比她好搞定，比她更有观众缘。 最后一天，拍武王伐纣大场景的戏，旌旗蔽日、鼓角争鸣、马蹄声咽。 商青君作为王后也站在战车上，身边是武王，旁边的战车上是姜子牙。导演一声令下，前方饰演车夫的技术性的群众演员一甩鞭，百马奔腾，数百将士冲向战场厮杀——加上后期制作，就有千军万马了。 这场大戏要做各方准备，拍了一整天，她在战车上站了大半天，无聊时旁边饰演武王的黄宇跟她说说笑。 黄宇是当红小生，二十二岁出道，出道已经八年了，三年前才大红起来。黄宇曾有好几任女友了，男人花心，见宋奕昕容貌绝色，跟她在车上笑闹。 等候的时候掏出手机拍照发发微博，剧组没有禁止演员发微博宣传，黄宇也日常更新他的拍戏动态，他的微博上也有宋奕昕和他合照。 不知道是不是制片人李萍有意为之，或者是这部大牌云集的电视剧中她一个新人实在不起眼，张秋灵和那些大咖拍了定装照宣传，但是她没有定装照。 她在《他想告诉你》剧组都拍过定装照，因为是热门ip改编，一半个月来她在网上也有点脸熟了。 她的在《封神英雄传》里的戏份本就不多，拍到2月5日就杀青了。 …… 2月7—8日，正是高三期末区同考的日子，宋奕昕在戏不多的时候也做过模拟试卷，上个月她又是高三年段第一，将第二名拉开足足27分。 所以这一回区统一期末考，班上的任课老师们也对她寄予厚望。 一见语文考卷时，宋奕昕总觉得有一点似曾相识，原主这个时候已经缀学，所以她是没有做过这张卷子的。 宋奕昕忽然想起来，穿越前的宋奕昕也是2015年参加高考的，2015年上半年复习时做过很多练习卷，其中就有这个区的期末同考试卷。 这个同考卷子和她所在的时空的一张是一样的，那么2015年的高考试卷会不会也和她当年考的一样？或者只是做个对掉？ 她当年凭真本事能考全市第三名，今年如果做一张做过的卷子，是不是稳能考个状元？ 宋奕昕心情不错，提笔考试，有如神助。 8日下午，考完最后一场出了考场，便有些同学在对答案了，因为她接边考高分也有人问她，她也就对一对。 对完了答案，同班的英语课代表方莹约她一起走去公交车站，她的处境一变好，身边也就有了朋友。 方莹说：“我看到《他想告诉你》剧组微博了，你之前就在拍这部剧？” 宋奕昕点点头：“对呀！” 方莹叹道：“好幸运！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呀！” 宋奕昕说：“都是公司安排的。演员也是打工仔。” 方莹说：“跟我们普通人就不一样……你们公司招练习生的条件是什么？” 方莹也是挺漂亮的女孩，只不过没有宋奕昕这种极其稀有的条件。 宋奕昕说：“是公司的星探会去戏剧学院招的吧。” “你又不是戏剧学院的……” “我……我当时在那附近晃悠，找着机会去面试。” 方莹说：“你说，我能不能签你们公司？” 宋奕昕觉得方莹还是不要去的好，因为她走到那个环境中一定会失望的，竞争太激烈了。她这样的人运气还是好的，有一技之长在特定的时候博出位，还长了一张像欧阳珊珊的脸。 方莹在普通人中是漂亮的，到了那圈子就不出众了，如果公司签了她又不捧她，只是误了她自己。 宋奕昕说：“公司下次招练习生，你报名试试，有才艺要求的。” 方莹说：“你能不能教我？” 宋奕昕叹道：“我也得有这个空才成，平日里公司都排满事情了，家里还有一大一小等我照顾呢。” 方莹暗想：这就是不愿意了，有多少人自己发达了后会提携别人呀。 宋奕昕知道她的心理，暗想：我走投无路时，你怎么没有想过展现一下同学心意，这时候又半真半假说能不能教你。演艺圈没有这么简单的，多少人没有戏拍。 …… 宋奕昕已经在四环租了三室一厅的房子，搬出了五环边缘的地下室。母亲黄丽已经出院在家休养，那边的环境差，也不方便她去医院复查。 家里请了一个阿姨，照顾黄丽的起居和三餐，虽然她不是很满意，但是只能凑合了。 已是腊月，她仍然要上班，这日到了公司，赵尔俊叫了她去办公室。 “两件事：一、接下来两天，公司给你……你们拍一些照片，包装好了正式出道。” 宋奕昕笑着点了点头，赵尔俊说：“本来我看好你当歌手的，但是这个年景出唱片十有九赔。” 宋奕昕说：“也不一定用自己的爱好赚钱，我喜欢唱歌也并不是因为它能赚钱。我觉得演戏也不错。” 赵尔俊笑道：“公司打算先给你制作一支solo单曲作为你的音乐作品出道。还有《封神英雄传》的插曲和《他想告诉你的》主题曲，我已经谈下来了，由你演唱。现在禁止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养好嗓子。” “好！谢谢赵总！” 第31章 小撕一架 摄影棚附近的女艺人公用化妆间里中。 张秋灵正坐在那里看时尚杂志, 一旁的发型师给她做造型, 夏芝、李晓等小艺人坐在角落的坐位。现在是二月中旬了, 去日本微调整的小艺人也都康复了。 公司同期艺人的资源从来都是不平等的, 就连包装艺人时的宣传照片都是不平等的。所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站位，一切都不平等。要看公司打不打算捧你，你值不值得捧。 宋奕昕走到张秋灵旁边的位置, 那张椅子上贴着她的名字, 她正要坐下，忽觉那椅子上有点湿。 她取了纸巾一擦，喃喃：“是胶水……谁开这种玩笑？” 现场没有人回答, 只宋奕昕笑道：“幸好是胶水，要是什么针呀刀的，我只好报警了。刚刚拍了刑侦剧, 破案没有那么难的。” 夏芝冷笑道：“这是哪家的大小姐, 连胶水都怕。” 宋奕昕说：“这不是怕。别说是胶水了，就是水也不行，我没有义务要承担不相干的人的恶作剧。” 夏芝说：“有的女人以为爬上了某些大少的床就一飞冲天了, 这种人就是贱……” 正在这时, 赵凡真进了化妆间，脸色就变了。 宋奕昕说：“夏芝, 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的。王少是赵凡真的正牌男朋友, 你没交到这么好的男朋友，你嫉妒就这么说，也太……” 赵凡真冷冷看向夏芝, 说：“夏芝，你说谁是贱人？” 正在这时化妆间门口又走进一个男人来，不是王承勋是谁？ 王承勋打量着宋奕昕，笑道：“那宋小姐是嫉妒吗？” 一见王承勋进来，连张秋灵都站起来，主动问好了，脸上挂着微笑。王承勋这人任性，也没有怎么搭理张秋灵，和许嘉言一样，像他这样的人知道更多的内/幕，瞧不上张秋灵。 可能赵凡真在他眼里还更务实，至少赵凡真是一个努力的平民女孩。 宋奕昕其实万分不想得罪王承勋这个花花公子，她还想在自己有限的演艺生涯里进军大银幕的，掌握院线资源的家族中的大少爷可真的得罪不起。 上回眼见有被收入后宫的危险，又因他说了“婊'子行当”被触及逆鳞，她才忍不住怼几句。 宋奕昕笑道：“王少和赵小姐的感情很多人羡慕呀，也不一定要嫉妒。” 王承勋抱胸看着她，这是第一次遇上他也没有一分上位想法的平民女孩。 夏芝忙对王承勋说：“王少，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赵凡真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夏芝说：“是宋奕昕挑拨离间，她才是借了许大少上位，听说还抢了柳欣雨的角色。” 王承勋呵呵，说：“宋奕昕，你又长本事了。” 宋奕昕瞧瞧夏芝，说：“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反正我是没有干过爬床这种事，你如果有机会倒是真能爬。想爬又没爬上，那才搞笑了。” 夏芝冲了上来，骂道：“贱人……” 宋奕昕躲了开去，怼道：“贱你妹！”这种人让她一步，不会感恩，不会收手，只会得寸进尺。 夏芝气得脸色通红，还是张秋灵上前一步：“够了！” 夏姿看着张秋灵，想说什么，嘴唇嚅嚅又没有开口。 张秋灵转向宋奕昕，说：“宋奕昕，给我个面子，算了吧。” 宋奕昕说：“张大小姐的面子谁敢不给。但是某些人也不要把我当傻瓜，既然某些人认为我是个靠爬床上位的，怎么还偏要惹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大家虽是一家公司旗下，但是各干各的活，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 张秋灵学习虽然不好，这种话却听得明白，不禁哧一声冷笑，说：“宋奕昕，你不过是一个穷鬼，父亲欠了一屁股的债跳楼死了，你能靠许少一辈子吗？做人留点余地的好。” 宋奕昕说：“我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里没留余地了？是有人一点点余地都不给我。” 张秋灵冷哼一声，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宋奕昕笑道：“没有吧，我这是实力。” 张秋灵被气到，反正王承勋这大少爷对她也不热络，她也没有顾及他的面子，回了座位，说：“还不上妆，我等着拍呢！” 化妆师反应过来，跑上去服务，只是张秋灵的手背上青筋浮动，眼中也透出恨意。张秋灵知道蓝鲸娱乐要捧宋奕昕，宋奕昕又受许嘉言的青睐，宋奕昕的外形条件又好，这让张秋灵十分不爽。只觉父母亲为自己打造一部电视剧却让讨厌的人占了便宜，宋奕昕成了她最讨厌的艺人。 王承勋又进来了两个小艺人，她这时没有心情不想应付她们的讨好，径自出了化妆间。 …… 摄影棚中，明亮的打光下，本就有十分美貌也能衬托出十二分来。 其实学霸宋奕昕原是不太会摆姿势的，但是有了原主的记忆，又拍了两部剧，就找到了镜头感觉。 她摆出各种“两世”记忆中一些拍照的好姿势，显出大方自然，绝不走像辣台妹一样小家子气风格。 “侧面！” “坐下！” 摄影师指挥叫着，直到满意收工，宋奕昕也要去换衣服和造型了。 见到化妆师过来收首饰，她忙逐件取下来，这些奢侈品首饰是真的，只不过是借来的。 王承勋正看着她出神，连她拍完了，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忽觉手臂被人一拍，他转过头去，却见是赵尔俊到了他旁边。 “今天这么空？” 王承勋呵呵一笑，说：“腊月了，我没什么事。有项目也要等年后了，好长一段假期。” 赵尔俊笑道：“所以忙的就是我了。” 王承勋说：“你这么捧那个宋奕昕，她会不会演戏？” 赵尔俊说：“她演得真不错，又年轻又上镜。公司总需要花旦，杨菲菲、蓝静全都三十岁了，后面有几个不成气候的三线演员。这一期的，张秋灵的经纪约是怎么签的，你也知道吧。我们和张凯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赵凡真……我不是管你的事，我是说工作上……你觉得她比得上宋奕昕吗？往后五六年，‘蓝鲸’总要有当家花旦的，让杨菲菲、蓝静她们三十五六演少女，观众接受吗？况且，她们老艺人的合约分成法，哪里及得上宋奕昕的合约更有回报率？” 王承勋虽然是花花公子，但是他也是正经商科毕业的，而且从小耳濡目染、见多识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也是大股东，泡妞之外也要考虑公司的大局。 王承勋说：“既然这样，那你多花点心思保下她吧。张秋灵不是个善与的，你的心血白废了，我也受损失。” 赵尔俊轻轻一笑，说：“让她当我的女友，是不是最好的方法？” 张家再有势力和名气，与不敢跟赵尔俊争锋，只要宋奕昕有赵尔俊正牌女友的身份，张凯怎么也给管住女儿。 王承勋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没有接话，忽说：“她愿意吗？好像这女人跟许嘉言也有些关系。” 赵尔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虽然没有许氏家族那么有钱，但是我才是拥有她的经纪约的人。” 王承勋说：“经纪约不等于感情。” …… 拍完了照片后三天，宋奕昕都在练嗓子，年前要录好solo单曲《好不容易等到你》。 这首曲子像是三十岁上下女子的心声，赵尔俊不是不想为她找单纯一些的歌曲，但是太多口水歌作品，不能打动人的心灵。 这首单曲是由与蓝鲸娱乐长期合作的“钟旋音乐工作室”制作的。钟旋也是国内有名的流行音乐人，很多艺人向他约歌，他也制作过许多电视剧的主题曲。在这个唱片市场十有九输的时代里，“钟旋音乐工作室”倒保持稳定的收益。 钟旋听了她的嗓子达到他的要求后，便开始录音，腊月二十八一整天在录音室里。 [今夜凉风轻轻吹] [心绪纷乱飞] [我开始尝到孤单的滋味] [时间让我无路可退] [厌倦了寂寞的追随] [……] 宋奕昕唱这首歌只有靠着融入原主当初对景曜的感情了，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唱这首歌会很干，打动不了人的心灵。 宋奕昕唱完才从那情绪中走出来，录音师们已经关了设备，监制钟旋在外面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宋奕昕松了口气，出了录音室，她已经录了四遍了，但是钟旋却总让她再唱一遍。 “采用第四次录的。”钟旋说。 宋奕昕看着工作室中其他人员听了他的话才忙了，才小心地和钟旋说：“我觉得我唱得几次都差不多。” 钟旋笑道：“第一次唱得不好。有紧张的感觉，音色不够纯，第二次、第三次感情稍差一点。” 宋奕昕她的发声习惯还是继承了原主的，原主的嗓音得天独厚，总比学霸宋奕昕的音域和音色要强，原主又经过了三年的苦练。所以现在的宋奕昕只要解放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口腔、鼻腔喉、舌再形成肌肉记忆和控制能力，她就能把歌唱得好，这也算是原主留给她的一个金手指吧。但是要唱得有感情就是不算是完全的技艺层面的东西了，学霸宋奕昕唱这种情歌是天然缺乏饱满的感情的，因为她太理智了，所以只有去释放原主的记忆，产生共情、融情。 她刚开始融情时还有一些理智，明明白白想着自己不是原主，到第四次时便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心中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对寂寞的无奈和恐惧。 钟旋说：“女演员中，你唱歌是极好的了。” 宋奕昕说：“那……在歌手中呢？” 钟旋笑道：“那可是神仙打架，我说了不算，不一定是唱得最好的人最红。再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唱歌也一样。你是可造之才，但是也别贪心，小看天下高手。” “谢谢钟总，我知道了。” 腊月二十九，她又在棚里拍mv的镜头，当真是低成本制作，靠在后期合成一些景。 但是公司新人中像她这样资源的已经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了。 第32章 两枝桃花 宋奕昕没有想到出摄影棚时会见到许嘉言, 他就倚在墙上, 显得人特别修长, 看过来轻轻一笑, 俊美昳丽难言。 宋奕昕也回以一个微笑，说：“jeffery，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宋奕昕轻轻点了点头, 又说：“看来许氏也离不开你, 还坚持自己单干吗？” 许嘉言叹道：“如果连年轻的时候都不敢，再过几年更不敢了。” “不，你什么时候都敢的。” 许嘉言说：“下班了吧, 请你吃饭……” “jeffery要请我的艺人吃饭，那请不请我呀？”只见走廊尽头走来的正是赵尔俊。 许嘉言目光微闪，微微一笑说：“尔俊, 你这个老板连艺人下班时间也要占用吗？” 赵尔俊说：“艺人是特殊的职业, 如果时间被占用得越满说明她越红，如果我不愿占她的时间，她才该着急。你看哪个当红的明星一年假期超过五天的？” 许嘉言说：“现在是吃饭时间。” 赵尔俊说：“我也刚好下班, 有些事正要和奕昕交代。jeffery要是不介意就一起吃顿便饭吧。” 有一个帅哥朋友请你吃饭, 并且有可能达成事业上的合作，这对于任何女人, 特别是年轻的女人来说, 一定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但是如果有两个帅哥同时出现，想要请你吃饭，又都有合作, 都得罪不起，那么就尴尬了。 宋奕昕就面临着这种尴尬，饶时她精于人情世故，也化解不了尴尬。 三人一起出了公司门口，有两辆车等着她上车，一辆是许嘉言的，一辆是赵尔俊的，但是她不可能分为两瓣。 最后是赵尔俊做了一个虚揽她的腰的动作，她只好冲许嘉言一脸尬笑，上了赵尔俊的车。这种情况下，她再不想得罪许嘉言也只能上赵尔俊的车。因为赵尔俊才是掌握她二十年演艺经纪约的人，也是她养活一家子、改变生活处境的最关键的人。 许嘉言坐在车上，心情就像英国的天气，他这样的人也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艰难与苦涩。她的处境为难，他的心口难开，两个人要在一起不是他有心就能简简单单办到的。 赵尔俊睨着宋奕昕，像是想看透她的内心与灵魂，忽说：“我记得你进他那部戏的剧组之前答应过我，不会……” 宋奕昕说：“我没有。” 赵尔俊呵呵，说：“许嘉言确实条件很好，长得又是这个模样，心动很正常。你才出道，不要绑着这种名声出道。你看王承勋不少女朋友也是出道了，可她们再有姿色也全成了不入流的十八线演员。你要是和导演……” 宋奕昕蹙眉，说：“赵总，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一个男人而已，我要是睡了他，我不至于不敢承认！” 赵尔俊一时没有说话，宋奕昕说：“我只想做好我的工作，我没有资格想别的。” 赵尔俊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回产生过心思，原来以为只是一时冲动，过后就没有了。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有一分淡化。 “对不起。”赵尔俊转头看向窗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开了话题，“你现在出道了，就算再漂亮，以后出门也不能这样素面朝天的，至少要打个底。还有穿着打扮，不能这样随便，公司包装你，但是你不能自己在外毁了包装。” 宋奕昕抿了抿嘴，嘟囔：“接地气不是挺好的嘛……” 赵尔俊说：“如果你已经是一线了，任你接地气，那么民众会说你有亲和力。你现在接地气，人家就说你土气，一开始就土到掉渣在这一行是不值钱的。或者你希望将来找你的戏全是乡村爱情吗？” “乡村爱情要是找我，我就演。” “那公司赚什么？” 宋奕昕哑然，心想：资本家当然是从赚钱的角度考虑的，当然是偶像更赚钱。 宋奕昕说：“我已经尽力了。” “没钱买衣服？” 宋奕昕也有三分尴尬，说：“你干嘛那么直接？我有钱的话，还会签二十年的卖身契吗？” 赵尔俊哧一声笑，说：“明天带你去买衣服吧，钱……先从工资里扣……” 宋奕昕说：“还要怎么扣？好歹给我留点吃饭的钱，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资本家吸光了工人的血，没有工人干活，工厂不也……也完了吗？” 她的第一年到第五年的合同期里，片酬、各种演出、代言的收益，她只能拿三四成，就算是她在明年就成名了，仍然改变不了这个条件，违约金高到她怀疑人生。而且她得自己缴纳社保和个税，再每月扣去之前的预支工资分期还债的金额，这左除右扣的，她还能有什么钱？也是社畜一枚。 要一只社畜天天香奈儿、范思哲、爱马仕，去卖肾也不够呀！ 赵尔俊看她小委屈的样子，她本就极美，如今经公司的雕琢就更美了，他不禁心痒痒，坐近了几分，一支手臂也放在了她的座后，正是男人想要风流的姿态。 赵尔俊笑道：“要不……我借给你……” 宋奕昕堆笑：“赵总，你看……我工作时穿公司的衣服，不工作时穿个淘宝高仿行不行？不都是衣服吗，真没有必要花那个钱……” 赵尔俊说：“今天吃饭，明天带你买衣服，你知道欠了我的钱没有还清时工作才会更有劲。” 宋奕昕求道：“赵总，没有人能分辨我穿的是正品还是高仿的，他们又不能走近我看清楚。我真没有那么多钱，我有钱的话也要存一点，我还要养家念书买房，都要存钱的……” 赵尔俊放在她背后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主动去抱她，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看来，你是真没有跟许嘉言在一起。”赵尔俊却又绕了一个大弯试探她对谈恋爱和男人包养她的态度。 宋奕昕点头：“当然没有，我和jeffery只是好朋友。我要真喜欢他，我也得上了大学，等我还清了债再追他。” 赵尔俊睨着她说：“你跟他在一起，他还能不帮你？” 宋奕昕说：“我要是真爱他，现在才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想要平等的爱情，平等的人生伴侣；如果我不是真爱他，我现在还能撑过去，为什么要为了一点钱委屈自己的心？” 赵尔俊喃喃：“平等的爱情？那是很难的。” “不平等的根本就不叫爱情。再难也得试试，我还年轻轻，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赵尔俊收起了花花心思，总觉得自己进一步，她未必会接受